吴邪看着林渊。

吴邪看着林渊。

他懂了“配菜”的意思。

主菜是能量核心。

配菜是基地里的活人。

那些有价值的活人。

吴邪看向潘子。

“活口。”

“抓几个脑子看起来好使的。”

他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。

“我要知道‘圣婴’在哪。”

潘子顿了一下。

他立刻点头。

“明白！”

他转过身，拿起通讯器。

他对着通讯器下达新指令。

“三爷有令！”

“抓活的！”

“重点目标，找穿白大褂和带军衔的！”

命令通过电波传了下去。

黑暗的通道里，九门伙计们的动作变了。

他们不再只是杀人。

枪口开始有选择地避开目标。

他们开始抓活口。

地球另一端。

一座被海水和迷雾包围的孤岛。

这里是汪家的总部。

一个巨大的环形会议室。

里面坐着十几个身影。

他们是汪家最高理事会的成员。

会议室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全息投影。

投影实时显示着全球据点的数据流。

无数光线在空中交织。

其中一道代表北京分部的光柱特别粗壮。

它一直稳定地输出着海量信息。

就在一秒钟前。

那道代表北京的光柱，不见了。

不是变弱。

不是闪烁。

就是直接消失了。

一起不见的，还有周围几十个关联的小数据点。

全息投影的地图上，欧亚大陆板块出现了一块黑斑。

那块黑色在数据地图上格外显眼。

会议室里很安静。

只有设备运行的微弱声音。

一个理事会成员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。

他以为自己看错了。

他又看了一眼屏幕。

数据流没有恢复。

那片黑斑还在地图上。

“技术部！”

被称为“导师”的最高指挥官声音变了。

“给我报告！”

“发生了什么！”

几秒钟的等待。

一个发抖的声音通过内置音响传来。

“导师……联系不上。”

“所有线路……全部中断。”

“我们……我们和北京，失联了。”

“导师”站了起来。

他身后的椅子被推开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

“调动军事卫星！”

“我要看到那里的实时热成像！”

“是！”

指令被迅速执行。

环形会议室的主屏幕画面切换了。

一颗军事卫星正在调整角度。

镜头对准北京那片工业区。

屏幕上，代表热源的红色区域本来很亮。

一个巨大的红色光团。

可就在他们眼前。

那片明亮的红色，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，熄灭了。

光团就这么没了。

红色褪去。

变成代表常温的蓝色。

然后是深蓝色。

最后，成了一片代表低温的黑。

“这……”

一个理事会成员站起来，指着屏幕。

他张着嘴，说不出话。

“热源反应，消失了？”

“怎么可能？”

另一个成员接话。

“那里的地热反应堆，能量输出功率是不变的！”

“就算是核爆，也不可能让热量一下就没！”

在场的所有人，都是顶尖科学家。

他们看着屏幕上那片黑色的区域，看不懂了。

这不科学。

这不符合热力学定律。

会议室里没人说话。

没人能解释眼前看到的一切。

这不是技术故障。

这不是敌人攻击。

这是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现象。

与此同时，北京地下基地。

九门联军的清场行动快结束了。

被俘虏的汪家人被反绑着双手，跪成一排。

他们脸上之前的表情没有了。

现在只剩下茫然。

支撑他们信念的科技塌了。

这比死还难受。

吴邪走在满是钢铁残骸的通道里。

空气里弥漫着血和机油混合的味道。

他脚下踩着一个生化士兵的头颅。

金属发出碎裂的声响。

他走过那些跪在地上的俘虏。

他看了一眼他们。

这一仗，他不仅要赢。

还要把汪家的脊梁骨打断。

要把他们从云上，狠狠地拽进泥里。

现在，轮到他攻了。

临时指挥部里。

霍仙姑通过解雨臣传回的视频画面，看着眼前的一切。

她看到了那些被当成废铁的生化士兵。

看到了那些跪地求饶的汪家人。

她也看到了那个在废墟中走路的吴邪。

手电光照着他的背影。

老太太握着扶手。

她的手在抖。

她心里的那点不甘和野心，没了。

被视频里的画面碾碎了。

她终于看明白了。

时代，真的变了。

吴邪，或者说，吴邪身后的那个存在。

不是她能去猜的。

也不是她能去斗的。

汪家总部会议室。

屋里没人敢出声。

技术部门的最终分析报告，投放在主屏幕上。

报告的结论只有一句话。

“检测到该区域发生局部物理规律崩塌现象。”

“能量在普朗克时间内被汲取一空。”

“现象特征无法匹配任何已知武器。”

“更趋近于……”

报告的文字在这里停顿了一下。

然后，跳出了两个字。

“灾害。”

一个理事会成员喃喃自语。

“自然灾害？”

“不可能！”

“什么样的自然灾害能这么精准？”

“导师”死死地盯着屏幕。

他的胸口在剧烈起伏。

他的手在抖。

他调出了一个被加密的最高等级档案。

档案的标题，只有一个名字。

林渊。

他颤抖着手，在那份档案的威胁等级一栏。

删掉了原来的“s级”。

他一个字一个字地，输入了四个新的字。

【宇宙灾害】。

当这四个字出现时，会议室里有人抽了口凉气。

他们明白了。

自己面对的，根本不是什么人类强者。

也不是什么血脉变异。

他们招惹的，是一个天灾。

一个专门吞噬文明的，宇宙级别的天灾。

是专门来毁灭他们的，神罚。

一个理事会成员脸色发白，声音发抖。

“放弃……”

“我们必须放弃地球计划！”

“立刻启动‘方舟’！”

“我们必须逃走！”

“离这里越远越好！”

他的提议，立刻得到了几个人的附和。

“对！”

“我们不是他的对手！”

“留在这里，只会被他一点点吃掉！”

有人动摇了。

“都给我闭嘴！”

“导师”吼了一声，压下了骚动。

他的脸上表情很扭曲。

“逃？”

“我们已经没有地方可逃了！”

“他是‘饕餮’！”

“是宇宙的清道夫！”

“我们的文明从诞生的那一刻起，就被他标记了！”

“我们唯一的生路，就是完成‘圣婴’计划！”

“将他作为祭品，反向吞噬他！”

他的话让所有人安静下来。

但屋子里的气氛更沉了。

就在这时。

会议室里那块黑掉的主屏幕。

那块代表着数据彻底中断的屏幕。

突然闪烁了一下。

所有人都看了过去。

屏幕上，出现了一行由简单代码组成的字。

血红色的中文字。

“下一个，轮到谁？”